风雨潇潇

随缘填坑,八月开始实习了,

【追凌、曦澄】ABO 岁月静好(三)

(三)因果蹉跎
ABO向
人物归墨香铜臭大大,其他归我,私设众多,可能天雷滚滚。
是听着 有一个姑娘 码完的字,总觉得会突变。
大量插入式剧情,人设可能会崩,也可能出现与原著不符的地方,请见谅。
以下文中一本正经的设定,均为瞎扯,请勿较真,不喜请轻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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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十七年,金凌一直活在江澄的保护之下,过着金家嫡子的生活。思追现在的感受金凌确实无法完全体会,可是他在思追的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恨和无奈。
“蓝愿,”金凌感受着思追握的越来越紧的手,心里也不好受,也顾不得外人还在:“别担心,咱们一起抗过去,大不了…我…我去求舅舅。就算被打断腿,我们也在一起。”
蓝思追看着金凌的双眼,嘴唇咬的发白,阿凌曾经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目光缓缓又落在金凌的小腹上。
后知后觉,蓝思追曾以为横亘在自己与金凌之间的,只有这同为男子的身份还有过去的愁怨。只是他们终于跨过了温苑的身份,却停在了这里,因为自己的无能。金凌是金家的家主,还有江宗主辅佐。自己只是蓝家内门一个普通的弟子,虽为天乾却无法施展,就算在同辈中实力佼佼,可说到底也是算不得什么。根本无法如含光君护着魏前辈般护着金凌,自己可以拿命相护,可却只有一条命,之后阿凌怎么办?
蓝思追似下定了决心,猛然起身施了一礼,“还请姑娘赐教。”
“蓝公子言重了,”杨潇也是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蓝思追会如此,也觉得自己的话可能太刺激他了。“实在抱歉,我刚才话重了。”
“姑娘请直言,不必忌讳。我确实没有这个实力,还请姑娘明示。”蓝思追没有收礼,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杨潇扶着蓝思追的手臂,“蓝公子先收礼吧。既然蓝公子信得过我,我们就从长计议。”
思追坐回了床榻上,脸色却变得沉静肃穆。金凌主动反握住了思追的手,给了思追一个笑容,转而对杨潇说:“杨潇,虽然对你算计金家的事我很厌恶,可…还是要谢谢你愿意帮我们。”
杨潇拉凳子坐下的身子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略微顿了一下,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金凌,既然我们统一了战线,你还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可不像外面传说的你。”
金凌眉尖一挑,“哼,别给你两句好话就找不着北,少废话,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杨潇正了正表情,开口道:“我有办法破除蓝公子身上的封印,在短时间内提升他的修为到元婴期。”
“什么?”金凌与思追同时开口,都是一脸震惊加不可思议的看着杨潇。
当今修真界元婴期的大能本就屈指可数,且都已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四大家族中,从宗主到长老也都尚未听说有哪位处于元婴期。这十几年来,唯有听说聂明玦达到了突破的边缘,最终却功亏一篑走火入魔而死。蓝家双璧则成了最有希望突破元婴的人选,可这两年一位为了夷陵老祖折损不少修为,一位则是闭关自困。
“当然了,这个拔苗助长的方法只有五成把握成功,”杨潇觉得自己这样说没毛病的,毕竟这办法到底可不可行:一是看蓝思追身体的承受能力,二还得看那位祖宗同不同意。“所以,为保稳妥,咱们还是换……”
蓝思追却又站了起来,打断了杨潇的话,“不论什么方法,我都愿意试,哪怕只有一成把握。”
“啪”的一声,蓝思追的脸颊上多了五道红印。
金凌一双杏目直直瞪着思追,打人的手抖着,“蓝思追,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你究竟在想什么?!”
从刚才,金凌就注意到了蓝思追频频看向自己的小腹。
那里,现在藏了一个小生命。
他选择了相信蓝思追,相信思追对自己的情意,相信蓝思追的每一句话。可是,他却突然间觉得蓝思追做的这一切不再是单纯的为了自己。金凌从小无父无母,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人父母。
对这个深藏于血肉里的小东西,从刚才的厌恶到现在的怪异感觉不过一瞬,可听着蓝思追说出这句话,金凌失控了。
“你真的就把我当成了一个虚弱低级的地坤了么!你滚!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无名的恐惧燃烧着金凌,除了舅舅,思追是第二个全心全意待自己好的人,也是自己最在意的人。没了爹,没了娘,就连小叔叔都走了,现在连蓝思追都要为了一个所谓的‘父之责’去冒险。他宁愿自己方才没有答应思追,捂着脸,金凌晤自笑了。
蓝思追脸上也慌乱了起来,“对不起,阿凌,我…我只是……”
‘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
“执念太深有时候是好事儿,可有时候会成为你步入魔道的帮凶。”杨潇暗自叹了一口气,“大家都冷静一点,蓝思追你若是真的想担起这一切就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们蓝家的雅正呢?”
“我……”
“我明白,无能为力的感觉有多痛苦,可我们现在不是还有办法吗。你别太焦虑了,”杨潇边说着边从腰间的乾坤袋里拿出了思追的白衣放在了桌上,“蓝思追,你的衣服。一会儿换了吧,金凌的衣服你穿着太小了。”
“谢谢。”
此刻略微无措的少年模样才像蓝思追这个年纪原有的样子,杨潇想着。虽然自己和他同岁,可心里却给自己安了前辈的身份。为了防止蓝思追再挨打,杨潇没再给他俩开口的机会。
“既然现在时机不够,那就不公布你们之间的关系。接下来,一方面帮助蓝思追提升修为。另一方面,金凌,我和你继续假扮夫妻,你这才两月有余,根本看不出来,等你开始显怀就对外宣称闭关。到时候你与蓝思追隐姓埋名爱去哪就去哪,我在金麟台装有孕,生完孩子回来就行。对外只需称是我生的,就可以隐瞒你地坤的身份。待时机成熟,再澄清一切。当然了,既然是互相帮助,也请二位协助我母亲解决一下杨家的事情。”
“说得简单,瞒得住外人,如何瞒得住我舅舅?”金凌抬眼瞧着杨潇。
“我没打算瞒你舅舅啊。”杨潇一脸无辜。
“……”
“……”
其实从一开始不知道金凌地坤身份的时候,杨潇想了很多去对付江澄。连放些厉害的怪物去云梦地界搞事情这个损招儿都想到了,金凌眼下有孕倒是让一切都变得简单了。天乾地坤在一起本来就是天经地义,江澄有什么可阻拦的?而且杨潇现在也想求证一件事。
“开什么玩笑?!”金凌现在的表情仿佛在看怪物,“你想被我舅舅打断腿?”
“那姑娘你?”
“不想!虽然我骗婚也有份,但顶多是你和蓝思追被打断腿!而我死定了!”杨潇顿了顿又说,“所以不能现在就去和你舅舅坦白,我知道你担心的是蓝思追温家人的身份。先不急,我得去确定一件事,之后才能决定瞒不瞒江宗主。”
“确定什么?”金凌脑子也在转,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杨潇的居心。他不想让江澄也处于危险之中,却也想不出舅舅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把柄在杨潇手上。
杨潇也观察着金凌的表情变化,思考着要不要告诉金凌。却又觉得若是金凌将来不小心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好像会更麻烦,江澄若是倒了才是真的要完。
“这你就不用管了,今天的事情也就这样了。我先出去找个地儿换身衣服去找你舅舅,你俩先好好休息吧。”杨潇边说边往外走。
“姑娘……”
看着蓝思追欲言又止的样子,杨潇接过话:“不必叫姑娘了,叫我杨潇就行。你修炼的事情我记着呢,不出意外明日便能提上日程。”
思追的眼中闪过兴奋,脸上也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多谢。”
“新婚燕尔注意点啊!”
临出去杨潇留了这样一句话,让追凌二人都红了脸。
“阿凌,对不起。”
“你今天就只会说这一句么?蓝愿,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也喜欢你,所以都是我自愿的。”金凌说着,将方才缠在手上的抹额系在了思追的头上。“系上了便是我的人了。”
思追端端正正的受着金凌的宣告,“恩,我是你的。”
此刻的相依相偎已足够,未来惊涛骇浪也不放开。

杨潇找了间客房换上了之前金家提前送过来的主母服饰,本来眉间应该还有牡丹钿花,只不过杨潇实在手残,画的实在是……不堪入目,索性便不画了。没着急出去,现在这个时辰婚宴应该散了,这么长时间江澄都没来找金凌,杨潇想去试探试探江澄却也有些摸不准。
这后面冷冷清清的连个侍女也没有,也不知道前头到底什么情况。想着还有方才躺在地上的泽芜君,难道泽芜君和江澄发生了什么争执么?可是也没听说过他俩这些年有什么过深的过节和交情,杨潇决定去看看蓝曦臣还在不在。
没走几步,就看见远处夷陵老祖和含光君正由金家的管家带着,似乎在找人。
杨潇数着他们的距离,闪身进了一间客房,泽芜君就躺离他们最近的那间屋里,门开着,他们应该会发现的。果真隐约听着含光君他们带着泽芜君离去的声音,杨潇才长出一口气,不经意的一回身差点让杨潇叫出来。
内室的门开着,结界屏障在闪动,昭示着施术者的虚弱,缕缕的黑气飘荡在结界内,原本应该在前厅的江澄在榻上打坐着。滚滚汗珠苍白着脸,口角边还有血,一缕一缕的黑气正是从他身体里逼出来的。这样的结界除了阻止黑气飞出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江澄这是虚弱成了什么样子才没发现自己?还是无暇分心顾忌自己?杨潇想抬脚进去,耳边却响起了温桀的声音。
“不想死就别进去。”
温桀没有现身,杨潇立刻收回腿,与温桀互通心音。“你不是走了么?这是魔气么?江澄这是怎么了?”一般黑气通常也出现在魔修身上,难怪杨潇怀疑江澄走火入魔。
“不是魔气,是常年聚积在体内的毒。想不到他竟然想到用这样的方法来排毒,使自己不露中毒之态,不然恐怕他也活不了这么久。”
“江澄怎么会中毒的?”是什么样的毒竟然都和魔气的纯度有的一比了,杨潇突然心头一紧。
“压制地坤情讯的药物不是乱用的,若是那么容易就压制了,何来天乾地坤交合的天理?”
得到了答案,杨潇却皱了眉:“那药有毒?”
“可比穿肠毒药的痛苦,只是看现在的毒气,这个法子怕是也没用了。毒入脏腑已久,半身已入黄土了。”
“没有救了吗?”
“太晚了,最后毒入心脉,回天乏术。”
“那不是还没入心脉么,就真的没有救了?”杨潇酸涩了眼眶,此刻她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亦如外祖母去世之前的痛苦。
“早晚罢了。”
“你不是地府当差吗?你给他添几笔阳寿不就好了?”
“我说过,阳间因果皆有定数。”
杨潇没再说话,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
“走吧,江澄现在全力护着心脉根本没发现你。若他没有违抗天理也不会铸就如今的果,怨不得他人。”
“违抗天理就该死么。”
该死的不是外祖母而是自己,外祖母用秘术救活自己,她却替自己赴了黄泉。
“我见过的生离死别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这就受不了了?与其在这哭丧个脸还不如先走,难道你要面对一会缓过来的江澄?”
许是温桀死的时间太久了,杨潇习惯了他的冷漠。还是听了他的话,退了出去。带上了门,又落了一层结界不让别人发现江澄。她确实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江澄,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和金凌说。想着,杨潇突然像是决定了什么事情。“温桀,再帮我一个忙。江澄,他还能活多久?”
过了许久也不见回音,杨潇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许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杨潇是见过江澄的,青年时的江澄。
那时,杨潇十岁。
杨父已经去世,杜凰羽不久前夜猎受了重伤,闭关养伤。
杨潇虽是唯一的继承人也不受重视,因为她是个女孩。堂兄堂弟也都趁着母亲不在的时候欺负她,这其中为首的就是大伯父的长子杨波。
杨波虽然年长却性格恶劣,在杨潇看来是这样的。经常带着一群跟班捉弄杨潇,故意扯坏杨潇的衣服、陷害杨潇受罚。小时候的杨潇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直到杨波首次夜猎那日,虽然杨家不是什么大世家,还是整出了很大的阵仗送杨波出门,仿佛宗主之子一般。
“一路小心,有事一定要放信号弹。”杨潇的大伯父嘱咐着杨波一行人,杨波却一脸自负的理都没理,扬长而去。
路上,杨波对一个弟子说道:“那个臭丫头呢?”
弟子一脸谄媚的说:“公子,带着呢。”说着指了指另一个背着麻袋的弟子。
麻袋里装的是杨潇,就这么当着方才许多杨家长辈的面背着出来了。每每回忆这件事情的时候,杨潇只叹人世无情。如果有一人过问,或许就没有后面的许多事情。
“回去之后自己去账房领赏吧。”杨波看着那个麻袋,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小的多谢公子!”
“待会去趟乱葬岗,把她扔在那,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命回来,哈哈哈哈。”
杨潇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却闪烁着蓝色的火光。挣扎着从麻袋里爬出来,脑子里最后的记忆是喝下了侍女端过来的茶水,便眼前一黑再不记得后事。终于看清了周遭的环境,方才闪烁的根本不是火光,而是鬼火。猫头鹰咕咕的叫声、腐臭的泥土、四处散落的白骨还有碎肉、凄厉的嚎叫不知道是风声还是鬼物。
“啊!”按在地上的手正在一节发黑的人骨上,吓得杨潇尖叫出声。瑟瑟的抱住了肩膀,却发现身上的衣服被人换过了,本就不是原来的杨家校服。
“呜呜……有人吗?有没有人救救我?阿娘,阿娘你在哪?潇潇好怕。”
“阿娘!阿娘!阿娘!……”
似乎是恐惧到了极点的大喊大叫吸引来了潜藏在黑夜之下的魑魅魍魉,一双双幽绿幽绿的眼睛盯着杨潇发出“咯咯咯”的古怪笑声。忽的,包围着杨潇的鬼影向前扑来。
“啊————”杨潇抱起了脑袋蹲了下来,紧挨着双眼。想象中的被撕裂分食的痛苦并没有到来,只有“滋滋”的电流声落在身边。缓缓的睁开眼睛,一条紫鞭在脚边,微微抬头,一位身着紫衣的青年正在皱着眉头瞧着自己。
似乎是忘了刚才的凶险,杨潇只觉得此刻眼前这个人是那样光彩照人的好看。后来,杨潇才觉着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好巧不巧赶在夷陵老祖忌日那几天被扔在乱葬岗。这才能遇着江澄,从而捡回了一条命。
江澄打量着这个小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年纪,虽然穿的破破烂烂的像个小乞丐,脸上却还算干净。“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见杨潇不答话,又说:“莫不是吓傻了?喂,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哇啊——”的一声,小女孩突然扑过来抱住江澄的大腿就是放声大哭。江澄觉得头大了,这似曾相识的感觉,以前也有一个小东西抱过他的大腿,只不过那个小东西是笑吟吟的抱着。心想这孩子怕是真的吓傻了,却也揪着领子拎起来又问了一遍,却只有不停的哭声。本想扔在附近的农家里,或许是被哭软了心思,终了还是御剑回了莲花坞。
“宗主?”守门的弟子向江澄问好,也惊诧于江澄居然带了个脏兮兮的孩子回来。
“嗯。”江澄应了一声便进去了。
管家迎了上来,“宗主您回来了,这孩子是?”刚把金凌小公子送走,眼下又来了一个。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宗主亲自带人回来。
“半路捡回来的,”江澄将拎着的杨潇放在地上。“带这丫头去洗个澡换套干净衣服。”
“是。”
管家领着杨潇下去收拾了一番,又领到了江澄面前,杨潇也不哭了,只是睁大了眼睛打量着这里的每一处,还有江澄好看的脸。整好最近新收了一批孩子,有现成的孩童衣裳,虽然是江氏校服。
江澄坐在椅子上,手上一块黑布擦着一管长笛,鲜红的流苏穗子。“不哭了?”
杨潇没松开管家的手,还往管家身后缩了缩,只觉这人好看是好看,却凶巴巴的。
“嗯,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管家觉得这孩子的行为让自家宗主的眉头不可见的跳了一下,也不再留这儿继续当盾牌了。“宗主,我去清点一下药房。”
“去吧。”
管家走后,杨潇揪着衣角也不敢抬头看江澄。
江澄看她如此,也觉得可笑,“我很可怕?”
“不…不是。”
“有名字吗?”江澄不再盯着这孩子看,转而看着桌上的陈情。
偷偷瞄着江澄的脸色,杨潇答道:“有,有的。潇潇,您是?”没说姓氏其实也是怕丢人,毕竟自己大小也是宗主之女,就这么被人扔在了乱葬岗真的很丢人。
“你会吹笛子么?”江澄没有回答却又问了这个让杨潇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啊?我…我……”杨潇确实不会,虽然学过一段时间音律却是把先生气病了。
“罢了,这儿是云梦莲花坞,我是江氏宗主江澄。”江澄收起了陈情,瞧着杨潇,又说:“有家吗?”
杨潇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江宗主救了自己。虽然觉得这衣服上的九瓣莲花纹很眼熟,也没想起来是谁家的家纹,都怪自己平时不学无术。
“江宗主。我…”
还没等杨潇说完,江澄又打断了她,“若是没有,便留下吧。我江家也养的起一个孩子。”
“有,有的,我家在灵山。”看江澄想留下自己,杨潇的语气也有些着急了。
短暂的沉默,
“明日我派弟子送你回去。”
说完江澄起身出去了,留杨潇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
江澄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为什么要问她会不会吹笛子、为什么希望她没有家而留下来?就因为是从乱葬岗捡到的么?
虽然说是让弟子送杨潇回去,最后还是江澄亲自送的杨潇回灵山。
似乎觉得江澄其实是个好人,只是不会表达。所以一路上,杨潇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和江澄说了很多,只不过没说真实身份而是换了种说法家里兄弟众多,被偏房的欺负而扔到了那个鬼地方,其实总结为一句话就是倒苦水。江澄有时会恍然一会才回一个‘嗯’字,最终说了一句,‘以后他们在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打断他们的腿,拖出去喂狗。’后来,杨潇认真的实践了江澄的这句话。
是的,自从魏无羡来了江家以后,倒是这个外人欺负自己更多。也如此话唠,说着不着边际的混话,扯着自己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可惜,他现在一死一身轻了。
本来打算直接飞到灵山却在中途歇在了白山镇,一个仙山云雾中的小镇,因为杨潇饿了。杨潇昨夜睡在莲花坞因为认床根本就没睡着,早晨也没了胃口什么也没吃。
落脚在一家名为“四方客”的客栈,刚进门江澄就想转身出去,因为靠门的一桌坐着五位白衣卷云纹的蓝家弟子,细看身上皆有血迹。客栈里也冷冷清清,为首的褐色眸子让江澄愈发的不舒服,无奈杨潇已经兴冲冲的跑到里桌坐好了,满眼期待的等着江澄点菜。
“江宗主。”
“嗯,泽芜君。”
说话的正是蓝氏宗主蓝曦臣,既然遇着了也不能装没看见。不想与蓝家的人多做纠缠,江澄便没再多言,走到里桌落了坐,招呼小二上了几个菜。
听者无心,说者无意。只能说那蓝氏弟子声音太大了,旁人想听不见都不行。
“刚才若不是宗主您及时赶到,我们也要和杨家弟子一般死在那了。”一位弟子说着。
蓝曦臣若有所思,“到底是怎么回事?”
“宗主,我们本是夜猎而归,途径此处,听老百姓说镇中已有数十人无端被杀,死状可怖,似是千刀万剐一般,有人说看见一个全身红光的怪物杀人后跑进了山中,我们便进山调查,后而偶遇被杀的只剩一口气的灵山杨家弟子,只是他也没说两句就断了气。我们循着血迹,也只见遍地横尸,突然便有一红衣女人跑出来攻击我们,师兄不敌就放了信号弹。”另一位弟子说着。
江澄听着,觉着蓝家这些人真是幸运,恰好能遇到泽芜君来救。
“杨家的人都死了?!”
然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出声的杨潇。杨潇只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死于话多。
从刚才蓝氏弟子提到杨家的时候,江澄就发现这个丫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往那边偷瞄,现在又重新打量了这个丫头,“你是杨家的人?”
“嗯…我…”谎言被戳穿,杨潇直觉脸上火辣辣的,“对不起。”
江澄道:“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一个两个的都如此,乱葬岗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江宗主,既然这位小弟子是杨家的人,不妨我们二人一齐去解决此事如何?”说着话,蓝曦臣已经到了近前。“我方才赶到之时,与那女子过了不过两三招便没了踪影。只感那女子身上魔气深重,所执之剑也霸道非常。”
江澄虽然不喜蓝曦臣身上天乾气息的靠近,但在听到与魔道有关之时却也按耐了下来。说道:“泽芜君误会了,这个丫头不是我云梦江氏的弟子。不过,既然是与魔道有关,江某自是责无旁贷。”
“那多谢江宗主了。”
江澄实在看不过蓝家的文绉绉,“不必,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起身吧。”又对杨潇说:“你和蓝家弟子呆在这儿吧,别给我添麻烦,等我处理完这件事就送你回去。”
蓝曦臣也嘱咐了蓝家弟子,两人便出了客栈。
至于这之后二人如何解决那杀人的红衣女子,杨潇并不知道。
只是蓝曦臣与江澄再回了客栈的时候,蓝曦臣本来系在头上的抹额齐刷刷的断成两截握在手中,脸上挂了些彩。而江澄手臂上有一道剑伤,虽然不深也还在流着血。然后,杨潇大概干了这辈子最勇敢的一件事,拽过蓝曦臣手中的一截抹额当成了绷带绑在了江澄受伤的胳膊上。引得蓝家弟子们一阵惊呼,却也没说出一个字,显然是被蓝曦臣施了禁言术。
江澄略微皱了皱眉,其实刚才回来的时候蓝曦臣也要给自己包扎的,只是被自己拒绝了。这点小伤实在算不得什么,眼下看这丫头的行为,也看出了蓝曦臣的欲言又止,问道:“泽芜君可是有话要说?”
“无事。方才是我疏忽了,才会让江宗主受伤,甚是抱歉。”蓝曦臣从怀中掏出一瓶伤药没有直接给江澄,而是给了杨潇。
杨潇也懂了,打开瓶子将药洒在伤口上,又将蓝曦臣手中另一截抹额也拽了过来当绷带。看的一众蓝家弟子瞪大了眼珠子。
“江宗主可知这抹额有何意?”蓝曦臣定定的看着江澄的眼睛。
“不知。泽芜君可愿赐教?”江澄丝毫不避讳蓝曦臣的目光回应着。
杨潇却抢在蓝曦臣之前说:“不就是一个破布条吗?真小气,我们江宗主都受伤了。喏,这个给你就当是抵了那抹额。”说着一把拽下了江澄腰间的清心铃伸手递向了蓝曦臣。
江澄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杨潇这话已经说出去了,想阻拦,可给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蓝曦臣竟也是一时被杨潇这转折给弄得不知该接还是不接了,刚想说不必了,又见江澄默许,怕拂了江澄的面子,便伸出手要接过。
“叮铃——”
在蓝曦臣的手碰到清心铃的那一瞬间,不知是杨潇手举得累了晃动了铃铛,还是风过留痕,清心铃响了。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瞬,犹若当日彩衣镇。
姑苏码头,船泊靠岸,身着各家校服前来求学的世家子弟中唯有那抹紫色入了蓝曦臣的眼。两位少年打打闹闹,而江澄板着脸对魏无羡说着什么却被魏无羡一把搂过肩头。
蓝曦臣和族中弟子负责今年的接待事务,分派了弟子引各家的公子入云深不知处。却被云梦江氏的人拒绝了。
魏无羡松开了搂着江澄肩膀的手,换了个稍微正经的表情,“多谢啦,蓝公子,听说今晚彩衣镇有灯会,我们兄弟二人还想在这凑凑热闹。明日大早我们二人再入云深不知处。”
江澄似是不太给面子,说道:“要去,你自己去。这种女孩子的灯会有什么可去的。”
魏无羡也不恼,“我的好师弟,你就陪我去呗。往后入了云深不知处对着蓝启仁那个老顽固,你想来都出不来。”
“魏无羡,说话注意点!蓝公子还在这儿!”江澄捂住了魏无羡的嘴说道。
蓝曦臣只觉江澄如忘机一般年纪却比忘机可爱许多,多了许多少年该有的朝气。“无碍,既然魏公子想逛灯会,蓝涣就略尽地主之谊为二位公子作陪。”
“不……”魏无羡刚说了一个字又被江澄捂上了嘴,“那就辛苦蓝公子了。”
蓝曦臣便带着江澄与魏无羡歇在了一家客栈,特意开了两间房,让魏无羡与江澄一间。白日里彩衣镇与云梦没什么区别,都是商贩小摊,没什么可玩的,只好等待着晚上的灯会。
刚坐下,魏无羡就开口,“江澄,你没病吧?让蓝曦臣跟着怎么可能玩的尽兴?”
江澄却说:“你来姑苏到底是玩还是学?那蓝曦臣都开口了,我总不好让他没面子吧。”
华灯初上,白日落幕。
街上热闹不凡。魏无羡在前头蹦来蹦去的,江澄则与蓝曦臣规规矩矩的走在后面。
见江澄如此约束,蓝曦臣开口:“江公子不必如此,既是游玩便自在些。”
还未答话,魏无羡却已经举着两串糖葫芦回来了,“江澄,尝尝姑苏的糖葫芦,可甜了。”
江澄看了看,一串魏无羡已经咬过了,只剩一串,有两个人。江澄真想扒开魏婴的脑子看看他今天是不是落在了云梦家里。又觉得当着蓝曦臣的面吃这么幼稚的东西确实丢脸便回:“我才不吃这些哄小孩的东西,你爱吃就自己吃吧。”
没想到的是蓝曦臣一笑,却接过了另一串糖葫芦也没咬只是拿着。“姑苏这个季节的山楂确实偏甜。”
一路上魏无羡也没顾着蓝曦臣在场,吃吃喝喝的,偶尔评论一下哪个过路的姑娘,真是好不自在。
而江澄就比较累了,还得装正经,愈发的后悔让蓝曦臣跟着来。
逛着逛着,时辰就晚了,喧闹的人群开始寂静了下来。众人都开始往河边聚了起来,人流将四处观瞧的魏无羡与江澄和蓝曦臣冲散了。
“魏无羡?!”喊了好几遍,也不见踪影,江澄放弃了。
蓝曦臣怕江澄着急,宽慰道:“江公子不必担心,魏公子若是一会真的找不到我们便会回客栈的。眼下涌流难逆,我们不如也去河边放灯祈愿吧。”
“也只好如此了。”
付钱买了两盏莲花河灯与笔墨,蓝曦臣递给江澄一盏。“江公子有什么想求的都可写在这莲灯的花瓣上,算是个寄托。”
江澄接过莲灯,“多谢蓝公子,只不过终究只是个寄托而已。”却也提笔在花瓣上写了起来。
蓝曦臣静静的瞧着,出于礼节并未看江澄写了什么。
“不是还有一盏,你怎么不写?”江澄看蓝曦臣未动笔便问道。
蓝曦臣举了举另一只手上的糖葫芦,江澄不好意思的脸红了,接过。“我写完了,我替你拿着吧,你也写吧。”
“好,魏公子的一片心意,江公子吃了罢,糖快化了。”
江澄举着糖葫芦,终了还是下了嘴。不知道蓝曦臣在写什么,只是蓝家书法功底确实是好,一手行云流水的字体比江澄的字好看多了。
写完,蓝曦臣将莲灯放入水中,顺河而去。
“江公子,该你了。”
“好。”
虽然方才江澄嘴上说不信,却还是虔诚的捧着莲灯放入水中。载着父母阿姐魏婴的幸福安康、云梦的祥和飘向远处。
长长清河,莲灯摇曳,水天相接处,倒分不清是天上银河下落还是灯火阑珊了天涯海角。 

后来江澄只将杨潇送到灵山地界便御剑返程了。杨潇也将那件小小的江氏校服叠好藏到了衣箱底下。


树叶娑娑,夜幕凉薄。
自江澄出去再未归来,杜凰羽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拿出了宗主的威严替江澄应付着。金家那些道貌岸然的长辈,到真是让杜凰羽长了见识。
送走了婚宴的宾客,蓝家弟子说泽芜君出去散酒还未归,想去寻一寻。最终含光君遣了弟子回去,与夷陵老祖两人去寻。杜凰羽放了一只传话灵鸟给杨潇才下了金麟台,没着急回杨家,在一家客店暂时歇下了等杨潇的回话。一是提醒杨潇注意江澄婚宴未归,二是怕事情败露来不及应对。
“噗”喷出一口黑血之后,毒气溃散,江澄向后倒在了床上。窗外已是一地月光,江澄却无心赏月,本想着赶快回去最后还是没赶上。手肘支撑着起身,试着又运转了一下灵力,又虚弱了许多。为了护住心脉,江澄每次逼毒的时候都会将灵力液化入血包绕心脏。只是最近用的灵力越来越多,江澄明白,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处理完痕迹,江澄出门之时却发现外面又多了一层结界。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人来过而且自己已经到了发现不了来人的地步了。放出灵识感受这股灵力,却没认出到底属于谁。一股寒意从后背蔓延开来,不管是敌是友,自己刚才都已经被这个人发现了,希望只是发现自己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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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忽略过的场面,大概是我要留到以后去回忆。
(´⌣`ʃƪ) 我会慢慢填的,争取把每个没说清的地方都写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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